普通人

你的欢天喜地和愁云惨淡

cp 岛诺艾

全文6k 雷第一人称叙述 


架空现代背景 是《谈谈我的两位舍友》的姊妹篇

是新年礼物 祝大家新春快乐


(《谈两》:https://aqiuliya.lofter.com/post/1e0c69e4_12d85b266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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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,正月初一,中式传统春节。



我用一秒二七的时间记住这透屏词条,收录信息的钢笔形主机嗡一声,自动向下换页。为了资料源的真实生动,我特地调开了东方古国的宣传主页,排除两旁黄皮肤家庭其乐融融的宣传图,盯着投满墙面的红红火火两眼发花。诺曼在不远旁对着擀好的饺子皮面色庄严,若有所思。几分钟前,他从两公里外的唐人街绝驰回来,手里大包小包,问我,雷,你最擅长料理了,从哪儿下手比较好拿捏饺子形状。我说,中式的话,你铺层面粉,面粉厨房柜子第二层有,在圆皮边缘蘸水,肉馅放中间,从两边挤花儿,一层层叠过去。说罢还示范了一遍。我挚友听得懂人话,你也没法说国家级理科竞赛成绩总第一的理解力、行动力和记性差,他闻言目毕后呆那儿假扮木鱼,状似思考却两眼空洞,心不在焉到了极点。我瞥过去,他手指在拱起的肉馅上轻轻戳,我懒得理他。



二十分钟过去,或许是觉得深陷思春空洞期间浪费青春太多,他自己开口:“雷,艾玛的飞机几点到这?”



“...这是我第十二遍告诉你:十五点二十。现在十二点二十,飞机应该刚起飞几分钟,距到达还有整整三个小时。”



“会不会误机?路上天气情况好不好?”



“这也是我第七次重复——百分之八十的几率,不会。你自己不肯相信天气预报,说它胡说八道,前天就让吉尔达黑了气象台主机,发给你近半个月的星云图了。你说,你将近三年没碰过天文地理,所以花了半小时复习谷歌词条找回题感,之后用三页草稿纸算出今天下午的天气——”



“73.25%晴天,3.62%小雨,剩下,23.13%,多云。”诺曼深呼吸一口气,仰躺在旋转椅上 ,“我知道呢,我知道呢。只是,你听出来了,我还是不放心。”



“理论上完全可以放心。”



“可我现在感性啊。我在想,马上就要登机了,她会不会忘了拿自己的证件?那边是早上,她会不会睡过头,误了时间?当地地形众多,网络也杂,我已经问过吉尔达了,黑不到实时路况,无法去提醒她。还有,她在那学习两个月,会不会撞到一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,不让她走——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啦,这也是有概率事件,是不是?”



“诺曼。”




我收起钢笔,“她已经长大了。和我们一样,十九岁,一个大脑和四肢健全的成年人。”




“我知道。”




他浅浅地,无奈地笑,面向饺子皮的脸变得扑朔迷离。







要不是顾着十九年的友谊,我会拍案而起当场指证:这人有病。



诺曼平日时间赶,高中毕业,他在反复确认我们仨顺利考上同一所大学后,便舍弃美好夏威夷假期,报名参加了一个新科技项目,并凭借一己之力成为团队中最年轻的领头羊,带着众中年男女冲月亮咩咩叫。项目具体内容过于复杂,在这里我不多解释,概述来就是为了人类第二十次登月做提前勘察以及物质准备。由于领域未知程度瞩目,他半年摇废了五个咖啡机,自嘲母亲给自己生了个省事的脑子,却偏偏招惹来更多一堆能做能忙的。项目不外透,我和艾玛帮不上其他,我负责家务,寻找新住处,艾玛负责打杂和成为诺曼的精神食粮:主动请缨,端茶倒水,捶背捏肩,温言软语,嘘寒问暖。正因有后者,诺曼的眼袋彰显出浓黑的幸福来。顺利挺过项目热潮后,新住处找好了,家搬好了;艾玛的捏肩从一窍不通上升到AI馆首席按摩师水准,时不时被召回母校帮学妹学弟活血化瘀;大一新肉诺曼,则获得了建校以来罕见的直博资格——结局大获全胜。学校确认电话打进来那时,窗外飘雪,我们像小孩一样热烈拥抱庆祝,闹了会,便缩在房间的暖气口下喝热茶,烤橘子皮。艾玛手脚同举地提议,反正都成年了,明晚就找个成人待的,能喝酒的地方庆祝一下吧!我瞄了眼监护人,他正侧一边肩膀给艾玛靠着,眯眯眼,就满屋子橘皮香抿茶,默认的样子,我也就随他们去了。




第二天晚上,艾玛不负众望,堕落成所有初进酒吧女孩的标准形态:一杯倒,酒上脸,看吧台斜,看人脸歪。开始时,或许是我们两个一米八几的男性守在旁边,脑子里天文地理脸色上如狼似虎(特别是诺曼。我的脸是托妈妈的福,生来适合凶),看似戒备森严,灯红酒绿中,周围龙鱼对她分外礼貌。她自觉世界善良美好,心放太开,没听诺曼劝,在其中途去洗手间时,把他递过来的水果酒精偷换高度鸡尾——我全程看着。艾玛冲这边眨了五次眼,叫我别说出去,我抱着给她自作自受的心态一笑而过,端正表情准备演戏。等监护人回来,看到的就是摇摇晃晃扑过去的艾玛,和一旁握着空空酒杯,满脸无可奈何的我。艾玛已经丧失了独立思考意识,全凭直觉,寻着他的味道乐呵呵地挨过去,满脸通红,两手乱抓,试图贴脸问晚安。他拖住自己暗恋对象眉头紧皱,恶狠狠地朝我这瞪了一眼。我听见他脑内齿轮咔咔炸开。



“为什么要放她喝真的?随便拿软饮料忽悠一下不就好了?”他压低声音质问我。



“多好的机会,你就别怪我了。”我耸耸肩,“在你这个老年人的关照下千年喝一次,神经系统也不会损坏。”



“可这....”



“说不定过几天就不是你的了,抓紧,诺曼。”



他不说话了,收回眼睛,紧紧环住怀里乱动的人。



我就料到诺曼顶天立地的脑袋在艾玛这永远不会好使,所以才对着这成年人胆大包天,放如此狠话。艾玛身体好,抗寒,身上白毛衣宽松,挺薄,照诺曼的话说,艾玛套上,就像个毛茸茸的小狗。小狗又整个儿丢失重心地赖在他身上蹭,捏他的脸,刮他鼻尖,一声一声地喊他的名字——你说,就算艾玛脸上还是圆圆的,好歹都十九岁的女性了,天天锻炼保持身材,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自发育期后就没再有过,这下想不让诺曼蹭到点东西都困难。他承受着意外到来的热情,手忙脚乱不知所措,如临深渊如履薄冰,慌成一团泛红的麻薯,浑然抛弃了那首席天才少年的计划性和谋略技术,抱着也不是扛走也不是,向我求助又显得不解风情。最后只得放任艾玛蹭了半小时,在他手臂里傻笑着睡去,周围歌舞升平,灯光昏暗暧昧,男人女人拥吻,气氛刚好,他深陷缱绻中,全程只顾着用湿纸巾帮她擦脸,可其余该做的不该做的,什么也没落到实处。



他说,睡着的人容易着凉,就脱下自己的外套包着艾玛,把人横打抱紧,连自己一同塞进我打的的士里。我坐在前排,说你少做这种多余的事情,即便是恋爱,形式也没必要乱走——你比艾玛怕冷多了去了,看你刚刚等车时抖得,跟筛子一样,她醒了看你这样,还是会怪你的。他笑着说我知道,我对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,他看见了,笑出鼻音,前方霓虹灯五光十色,他目光停留在艾玛的睡脸上,深情遥远。他说,我真的什么都知道。








“很奇怪,雷。”放好艾玛,回到房间,我收拾换洗的衣服,他靠在书桌上,捋了一手白头发,“研究那么久了,我依旧摸不透爱情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。”



“别喘大气,继续说。”



“你这阵势是要开一个深夜男性交流平台是吗?——好吧。我生命总共十九年,喜欢了她十四年,或许更早一些,在没对喜欢有认知的时候就心生萌动了。你说这整整十四年,我们一起经历了幼儿期,青春期,最后成人,那嫩芽都双手合抱,亭亭如盖了。我各方面也没障碍,那么长的征途,不可能没有欲望混杂在里面。”



“有时候,好多时候,很想很想碰碰她。借用不同的朋友关心,借用她摆脱不去的天真胡来,借用什么都好。看着她远远的在笑,对其他人笑,对其他男的笑,脸白白的,眼睛特别大,亮,就想把那个女孩子揉进怀里去。最严重的时候.....你明白,但多亏了你在这儿清心寡欲地守着,我没法半夜去撬锁——当然哈哈,我也不会那么做。他们都说我和普通男孩子不一样,说我聪明,懂得取舍,收放克制,实际上自己什么斤两,我都掂得不能再清楚了。”



“但,我那么想要的东西,在我心里头缠绕得密密麻麻的东西,等真的要碰到了,像今天一样,像我每次看着她时,她突然转身,朝我这边跑来一样——”



“只要轻轻触摸到一点儿,还什么都没得到呢,却突然好满足,什么也不敢多要了。”



很神奇,是吧?”他眯起蓝眼睛,慵懒地仰头,“就算按精神守恒定律,我也没法摸透这样的满足来源于何处呢。或许,用逻辑和理论来研究爱情,这个方向一开始就错了。现在我们已经成年,据你所知,就算机会赤条条地摆在我面前,我也不会去深一步触碰,那我该怎么去继续下去?”



“你告白了?”我头也没抬。



“把她放回去的时候悄悄说了一声,她睡着,没动静。”



“乘人之危啊,不道德。”



“我知道。”



“你不知道。”



我把混进我柜子里的衣服丢给他,叫他等我洗完再洗。他抓着皱巴巴的白衬衫,叹气,感叹幸好啊前几个月把该忙的忙完了,最近冬天一到,老想着那丫头,做事情浑浑噩噩,什么小事都能混错。针表转到两点,我听他絮絮叨叨些情啊爱啊有的没的,困得很,提醒他快把自己掺进来的衣服处理好,就直奔浴室洗空大脑去了。








爱情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?这方面书看得少,没切身经历,我也不清楚。没吃过猪肉,好在有头全世界最聪明的猪在身边跑了成千上百年。我从诺曼深切的深夜废话中提炼出两个观点:第一,爱情是会做生意的老狐狸精,形式股票,让你在精神买卖上亏本到倾家荡产,还心甘情愿倒贴投资;第二,爱情是一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,针对大脑皮层的抗原,在它入侵时,首先把你的内环境紊乱掉,让你神志不清,让你茶饭不思,让你扭扭捏捏,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同时喷涌而出,你的智慧将在无休止的兴奋和思虑中流失,你的理性幽默在那特定对象面前全盘脱出,又在背对那刻荡然无存。别人怎么样,我不清楚。如果把这个毫无正经依据的结论当成实验报道,我首先坚信:我所选的实验对象具有史诗级代表性——被人所称为“百年一遇”的天才青年,面对他爱着的女孩儿时都这幅德行,那其他人又能普通成什么样呢。






他把我当树洞久了,我习以为常,家常便饭地在脑内做诺艾观察日记。艾玛和自己乐自己的,和我们乐我们的,学习吃饭社交运动睡觉,没把心思放在我俩不正常的心理活动上,我的观察日记从来都是诺曼单视角,诺曼单箭头。直到一回,诺曼临时被召为优秀学生代表,同隔壁市一个科技界大脑袋会面,行李收拾得匆匆忙忙,走之前短信跟我发:外出两天开会。给艾玛交代:艾玛,我要出去两天,见被密内瓦先生,在外边住宾馆,这两天你睡前记得吹头发,起床半小时后要喝牛奶,那盒牛奶还剩一点儿,备用的放在厨房柜子第二隔。收到短信时,我和艾玛正在星巴克并排坐着,为一线路图大打出手,提示音同时响起,我们面面相觑,扫完内容,她哭笑不得。



“原来诺曼那么差——别——对——待!”她古灵精怪地拖长声音,“还是说你们平时交流就是如此简洁明了?天才们。”



“...平时就这样。”我为自己挚友的不慎暴露捏了把汗,“他知道我稍微一推就明白了,哪里像你,爱胡来。”



“好啦,你们两个关系超好,我看得出来,我不担心这个。”她翘了翘腿,闷了一大口抹茶摩卡,擦擦嘴巴,“所以..你也不用替他打掩护啦。”



我心里一惊,“什么掩护?”



“我不说明白你也很清楚的吧,雷。我以前也一点也不清楚呢,为什么诺曼那么好一个人,偏偏对我那么上心——这个疑问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啦,我曾经以为是自己太小孩子气,精神五岁嘛,你说的,他成熟得早,才下意识过多爱护、关照我。我也那么骗了自己好几年,去理所当然接受他的好。”




“现在当然发现不行啦。他已经彻底习惯把我当成孩子了,明明表面上是无话不说的好友,私下里隐藏的事情越来越多。我晓得他的隐藏并非恶意,可这样会导致我们之间关系不平等,也不是我想要的关系——我承认,我虽然有时会小孩子气,可我不是小女生气,不喜欢被别人当成光负责可爱的小宠物养,衣食无忧却不得方向施与,更不得帮忙分担。我想靠自己抓住东西。



“所以说,你别掩护他了,你纵容他保护我的同时封闭我,这也是一种止步不前的屏障哇——让我们自己面对吧。我和你们一样,十九岁,一个大脑和四肢健全的成年人。”



玻璃窗外倒映着来往行人,蓝天白云,反射她眼睛里绿色清澈明亮。我梦一样呆着,听过她义正言辞地申诉,耳朵里是熙熙攘攘的人语,手中握着的咖啡同我的手心一齐尚温,我如释重负。



“好嘛。幸好啊,你十九岁了。”



“谢谢雷,我也代替诺曼谢谢你。”她活跃地晃晃脑袋,脸稍微红了些,“可我还要通知你一件事情——别看我现在,感觉很冷静不慌乱,都是因为诺曼不在旁边,我才敢大大咧咧地纸上谈兵!毕竟我们都没谈过恋爱,我也需要出去清醒一下脑袋,相当于给我和他一个相互冷却的时间嘛。所以!前五分钟,我已经向安娜确认了到F洲外出游学的申请啦,时期为两个月,明天,趁诺曼还没回来之前,出发。到时候就拜托你转告啦。”



“小事一桩。”我想到那天才急匆匆赶回来后扑空的愣神样,联系到那么多年的阳奉阴违终于得到另一真主赞助,有了出头之日,最重要的是,那么长一段时间只用做两人份的晚餐,内心像个小男孩一样窃喜。



“不过,我很好奇,你之前按兵不动是因为还没有彻底确认吧?你是怎么下定决定跟我这位内奸说那么长一段的?”



艾玛眨眨眼。



“那天晚上,我酒醒了哦。”








艾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拖着行李箱风驰电掣地跑路后,诺曼为这不辞而别低沉了好几天。他捧着晃晃水声的牛奶盒叹息,说明明还剩半个玻璃杯的量,怎么不喝完再走。只是两个月的分别,整得跟游子远行不知归期似的。他被忍无可忍的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,又被艾玛几条汇报学业的短信安抚,醒悟到心心念念的人远在他乡拼搏,自己在这头再思念没落也是徒劳,还降低格局,便开始昏天黑地地忙起自己的事情来:他通过密内瓦的关系网,多接了几分触手可及却非他不可的任务,在预习博士课程的余下时间,把自己泡在房间里编写程序,话少了一半,像努力什么,又像逃避什么。等他写满了好几只钢笔主机,在饭桌前百无聊赖地嚼牛肉,问同样百无聊赖的我,钢笔不好揣口袋,可不可以把芯片面积缩小?我说可以试试,就到密内瓦那儿签了个保研的约,跑去和诺曼研究如何连接橡皮擦和人工智能、互联网卫星。



等到那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橡皮擦学会了定位、学习和记忆时,距离艾玛回来还有一个多月,恰逢我们仨相识的第十九个圣诞节。诺曼平日时间赶。他自嘲母亲给自己生了个省事的脑子,却偏偏招惹来更多一堆能做能忙的,刚刚好我也被拉进坑。我不像艾玛,没节庆情调,诺曼本身也没节庆实感,只有艾玛情调,陪艾玛过节才会无比快乐,现在,家里只剩我们两个,就不需要搞什么圣诞仪式了。那一周的假期,红红绿绿挂了满街白雪,我们仅在平安夜当晚踱步出去喝了杯酒,在彩灯满布的巨大圣诞树下方被一团小圣诞老人围着送糖,诺曼咯咯笑,镜头对着红彤彤的小朋友,录了短视频传给艾玛。艾玛当即回一个电话,播得他措手不及。我们紧急转移到人稀的桥边,接通。那边沉默,这边沉默,他们相互听着对方的呼吸声,好一会,听笑了。诺曼打开扬声器。



圣诞快乐呀,你们两个。艾玛说。



圣诞快乐。我和诺曼说。



圣诞快乐呀,诺曼。艾玛说。



我光速跳开。诺曼关闭扬声器,他深呼吸。



“圣诞快乐,艾玛。”



他声音颤抖,侧过身去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雪落到他白白的头发中间,白白的不见了。






小橡皮很小,没被用完,就可能消失不见,可它能学会定位、学习、记忆,成为一个庞大的数据库;一句“圣诞快乐”很短,仅在一年中的一天才被众人想起,被拿去匆匆祝福,开口之间,字符便跟着风飘到来年,命如蜉蝣,可它能在此时表达“我想你了”,甚至是“我喜欢你”,它能穿越半个地球,穿过十四年春秋,传过红红绿绿的满街白雪,去触碰两颗蓬勃跳动的心脏,让他们在凛凛寒风中血脉相接。




我突然发现,用逻辑和理论来研究爱情,这个方向或许也没错,只是需要特定的两个傻瓜,需要特定的纠缠和冷却——弯路太远,可能要绕那么十几年,才能够到对方虚位以待的掌心。







距离艾玛归家仅剩一天时,诺曼和我第五次测试小橡皮的记忆能力,确保无误后,装了个小盒子,准备打包发给金主密内瓦,告诉他一切顺利。他在垫好空气海绵的下一秒腾越而起,说,今上午无意间瞄到一个公告,红光满面的,估摸是东方古国的传统节日要来了,既然准备发生艾玛归来的大事,圣诞节又过去老久,没有点特殊仪式感不行,春节有阖家团圆的土义在里头,适合迎归,那就拜托雷和我做做功课,弄个低配版节日庆祝一下吧!我属亚洲美食料理爱好者,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。我负责谷歌春节相关词条,比如“农历,正月初一,中式传统春节”。为了资料源的真实生动,我特地调开了东方古国的宣传主页,排除两旁黄皮肤家庭其乐融融的宣传图,盯着投满墙面的红红火火两眼发花。诺曼实施行动,根据我的购买清单,直接反了校内疯传的知性天才设定,架着前两年竞赛赢来的悬浮摩托,飞驰唐人街。



他念叨艾玛念叨完了,沉默着一点一点捏面皮,有模有样的,饺子形状很漂亮。我在一旁假装剁馅,一只手抬起来背叛战友,查看短讯,艾玛说那边晴天大好,自己没睡过头,车也没堵,一路顺畅。航班运行正常,已经在舱里坐着了,还有十五分钟起飞,准备关闭电子设备。发信时间是上午九点整,早于现在三小时二十五分——这是她提出的整蛊,谎报登机时间,意在给诺曼一个堪称惊吓的惊喜。





一条来自艾玛的消息应时跳出:我要敲门咯。




我弯起嘴角转身过去,诺曼第六感很灵,他猛地和我对上视线,满脸的疑惑。







END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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